读了张继扬老班长的《向育才出发》,很有感触。我有幸先读了,正如王爱凤老师在十几年前我们相聚时对张继扬说的,看了他执笔的“献给你,我魂牵梦萦的同学”那篇同学家庭影集扉页上的序言,让人心动和落泪。老班长用情在写,虽是点点滴滴,但那时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勾勒出了当年的二班。我的语文水平只能算一般,且笔头又懒,只能将记忆中的碎片摘撷,供同学们分享和指点……。
1959年7月31日, 那是盛夏时节,我与小学同班的宋月蓉一起赴地处成都北路的新成区(后大部分变为现在的静安区)第二中心小学参加育才中学的入学考试。上午考数学,下午考语 文。到了育才后,才知道,当时的数学监考老师就是我初一的班主任、俄语老师邵又芳,语文监考老师则是我初二的语文老师葛惠明。这可能是巧合,但也可能是有 缘吧!
初一时,我们这些充满童真的学生,一进中学校门有些懵懂和陌生。报到后的第一次见面会上,邵先生把我们每个人名字都在黑板上写一遍,让大家互相认识。还把她自己的名字也写在黑板上,并注重说,她名字里面的“又”不是“友”是 因为她上面有姐姐。在学俄语中,她还很有创意地组织我们做游戏,记得是将全班分为两大组,每人胸前有一个俄语字母,然后老师念一个俄语单词,大家按单词拼 写的顺序站好,看哪组站(拼)的快,以决胜负。当时,人人参与,操场上热闹非凡,单词中有自己胸前字母的同学着急找位置,即使没有这个字母的同学则更着 急,拉扯着有字母的同学赶快入列。当时男女生是混合的,也没有像后来分的那么厉害。初一时邵老师教俄语不错,经常有外校的老师来听课。记得在初一下半学 期,还在大礼堂上过一堂观摩教学课。刚进初一时,正值国庆十周年,我班许多女同学参加了“寿桃舞”的排练。10月1日晚上在学校操场表演。
初一时我们的语文老师是张智仁老师,在下学期她患病不能教我们了,由四班的班主任李世英老师来代课(后来听张继扬说,李老师是他们班主任,很严厉的)。李老师个子较高,脸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冬天穿一袭长袍。因是老教师吧,普通话说不好,一口宁波话。四班同学很听话,但我们班就不行了,记得在学“卖炭翁”这篇古文时,老师让大家背诵。我班可好,全班同学用宁波话齐声背诵“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两鬓苍苍十指黑……”初二时的语文老师葛老师,她的普通话也很一般,有时带些方言口音。同学们在背诵课文时也带上些方言“……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当时二班的同学,你还记得不?二班同学调皮,但聪明,这似乎是出了名的。到了高中,这些当年淘气的同学直说,那时年少不懂事,不应该欺负老师。
初三上学期,那应该是1961年的冬天,我们有幸在校度过育才60周年校庆。在老师办公室的小楼走廊里,我看到了用各种字体写成的60个“寿”字。我那时才明白“甲子”的意思。那次期末考试的作文题目是“校庆二三事”……
到了高中,是以原初中二班为主,三、四、五班的部分同学加入,组成了高(65)二班。顾佩芝老师是班主任,因顾先生教过我们初二的俄语,大家对她的印象很好,所以到了高中一下就熟了。歌咏比赛时,好多班级选定歌曲是“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但我们班顾先生为大家选的是“三大纪律 八项注意”这 首歌。她对大家讲,这首歌旋律和节奏感强,如果配上同学们激情、认真的演唱,效果肯定好。她还讲,她在课间操时站在后面看我们班,同学们尤其是男同学,如果穿上白衬衫蓝裤子,整齐划一,真的很好看!记得吴美娣、黄菊珍、谈宏淦、张继扬、徐人雄等都是班里的主要干部。只是吴美娣后来被抽去校学生会任职,黄菊珍 因病休学离开了我班,但她俩的干练是在女同学里是数得着的。黄菊珍在高一下乡时还担任全班的“伙头军”, 负责全班同学的伙食,那时还在自然灾害时期,粮、油、菜都紧张,她能精打细算,记得有时每人能有一个荷包蛋,就是很大的改善了!别看我班男女同学分的厉 害,但是在下乡时,男同学都主动帮女同学,不管是扛行李还是下田干活,男同学主动把重活累活揽了过去。当然,他们的铺床叠被的水平稍逊,记得是靳秀华去指 导他们……。每当教室的扩音器里响做眼保健操的音乐,卫生委员丁文娟就会走到前面带领大家做眼保健操。每当下雨天无法到操场做课间操时,体育委员郑锦万就会带领大家在教室做室内的徒手操。整个班级有条不紊,各有分工,大家合作。
我班女同学里不乏家里“最小”的,好像有十来人,在家里是掌上明珠,但她们身上没有娇生惯养的习气,同学关系平等和善。同学之间由于家境背景不同,但大家不为稍有名望而炫耀,也不为家境困难而自卑。在学雷锋的日子里,有署名“珊琳”的为大家做好事,为班里同学提供跳棋、毽子等娱乐用品;有同学为大家准备了大小两个椭圆供画几何图形椭圆或圆台时提供方便(那时的量角器上不像现在有现成的图形)……。叶凤黛曾在一篇作文(随感)中写的是如何理解“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她在这里写道(大意),“于”就是“被”的意思。这样,“劳力者治于人”就是劳力者被人治的意思。这一下就帮我理解了有关的词义,真的是同学间可相互启发和融通!沈龙云是我班女同学里有名的巧姑娘,心灵手巧,她用玻璃丝(透明塑料丝)编的小动物栩栩如生,她还早就会自己缝纫做衣服,我真的很敬佩!陈孝梅是我们6年的同学,她在爷爷的指导下,下的一手好象棋,曾在全市获奖,在班里有时还不看棋谱与男同学对奕而获胜。(她不幸于1966年3月突发急病故去,听到噩耗,心中好不悲痛。记得是那年4月 底的一天,我与周湛芬去董贯未那里,看着李世芸的来信,回忆当年相处的情景,我们三人相拥而泣。)杨迪安写的一手好字,她当班里的劳动委员,每次下厂劳动前,她都会将次日劳动的岗位分配(方案)清晰地写在黑板上,看她那隽秀刚劲的字体简直就是在欣赏。李世芸虽然身有残疾,但她那坚毅不拔的精神为大家所赞扬,不仅学习好,下乡劳动也不甘落后,那年被学校评为优秀共青团员。
班里4个小组组长认真负责、热情,各组各有特色,真的是比翼共飞。其实,现在想来,顾佩芝老师和王爱凤老师比我们年长不了多少,但是,当年在我们眼里好像比我们年长、成熟不少,对我们真的比自己的孩子还要上心!能在育才度过我们的中学时代,是我们一生中的幸运!
毕业后离开了育才,但同学之情还在。忘不了,在68年学校武斗时,学校里没有了安身之处,我在外是举目无亲,是董贯未把我留住了在她那里,她自己只能另找住处。大约在1987年底,我因母亲患癌症回沪休假照顾,收到同学联系的来信(当时好像都寄往中学时的家庭住址),我回了信并说了家里的情况,谈宏淦即问我,需要上海同学帮什么忙吗?听了这话,心中一股暖流……。这几年,上海家里有人需求医,没少麻烦曹伟家……。
忘不了,90年代初,我在沪出差,十来位同学特地来驻地看我;近些年,钱鸿达的热心,为我班同学的联络和相聚出力效劳,他坚韧热情,也得到丰硕的回馈,绝大部分同学都联系上了!2010年,我有机会到沪,由钱鸿达联络,十多位同学相聚在漕溪公园,卞伯权为大家拍照留下了美好的瞬间,更有好几位不顾同学家人需要照护,家务需要料理特地赶来,我为之感动,深表谢意。
感谢了,我们的好老师!感谢了,我的好同学!
青春几经逝去,我们已经进入老年,但似乎自己没有当年看古稀之人那么老的感觉,也许是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也许是我们自己的心态年轻,也许现在的小年青看我们还是“老”的,但是不管怎样,只要回味中学时代,又仿佛回到那个年代!虽然那时的岁月有些青涩,但是我们不乏单纯,我们班没有其他“杂事”。勤奋做事,正直为人,是我们的座右铭。近日,我外孙女在电脑上看我高中毕业时的那张年级的集体照时,没费劲就从二百多人中找到了她外婆!说明自己还不怎么老吧!足以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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